第18章
  许是经历相同,司槐对小九越发心疼,替他轻拍因吃急而狂咳的背。
  司槐余光再一次落在小九的手臂上,有些犹豫,不知该怎么开口。
  就眼下情况而言,小九的父母大概率是出了事,否则他也不会沦落至此,可……
  这相同的胎记,司槐实在在意。
  终究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,司槐深吸一口气,试探开口,“小九对亲眷,可还留有印象?”
  小九闻言,放下手中的点心,抹抹嘴。
  他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司槐以为的悲伤表情,反而是陷入回忆后自然流露出的幸福淡笑。
  那段美好的回忆,一直被小九好好保留在心底。
  小九扬起脏兮兮的小脸,望着天,开始讲述。
  “吾幼时,初学步,兄长常携吾游玩,归来时,身染泥污,父母见之,常责之。
  然不觉间,兄长不再与吾同行,吾心茫然,不知何故。”
  小九话音一顿,脸上的笑容染上了一层委屈。
  司槐已经完全代入了小九的视角,听的心揪了起来。
  他很清楚,这种忽然不回来的情况,放在一个本身就不大的孩子身上,多半就是被拐走了。
  小九缓了下,继续讲起只是那语气再无轻松,“母心渐乱,言语失常,吾虽幼,亦感其苦。父自那日起,便如黄鹤一去不复返,家中无其踪影。
  吾自此孤苦无依,流落街头,以乞讨为生,岁月蹉跎,身世飘零。”
  小九讲述完,司槐也回想起司箐曾经多次向他讲述带自己回来时的景象。
  浑身是血,身上的布料已经跟伤口粘在一起,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。
  一看就是遭受了什么非人待遇后,濒死逃出的状态。
  当时司箐能发现他,是因为险些被一匹受惊的马匹撞到,在马背上看到了很明显的血迹,担心有人受伤,这才沿着血迹找到了司槐。
  司槐这些年被一次次压下的对家思念爆发。
  他开始尝试着将两人的记忆,做关联,越想越觉得合理。
  说不定,他会出现在奉池郡,就是本能的想要回到父母身边那?
  司槐越想越激动,可所有的话真到嘴边,又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  唯一有力的证据,也只有一个胎记而已,只需记忆,到底有无关联,还是他的过分臆想,司槐也不能确定。
  最终,他还是冷静了下来,先跟着沈砚礼回了府。
  沈砚礼没太听清两人聊了什么,一向冷脸站在那,便让人心生畏惧的形象,今天失效了。
  那群得了点心的孩子们,因为不能打扰司槐,就都来围着他,叽叽喳喳的道谢,还十分嘴甜的不断夸着司槐和自己。
  沈砚礼明明不喜欢孩子,却偏偏在离开前,莫名其妙的将身上的钱袋直接都给了他们。
  等两人回府后,小厮来报林太医在书房等他,司槐也正好想要去找司箐聊聊今日之事。
  各自忙碌前,沈砚礼又捏了捏司槐的手。
  第16章 幽音虫,引心蛊
  在一个宁静的庭院中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洒在光滑的石板上,形成斑驳的光影。
  司箐坐在窗前的绣架旁,身着淡雅的长裙,头发轻轻挽起,几缕发丝随风轻舞。
  她的双手灵巧地在绣布上穿梭,指尖轻巧地捻动着细长的绣花针。
  面前的绣架上铺着一块雪白的丝绸,上面已经绣出了一半的图案。
  这是一幅双面绣,图案是一对鸳鸯戏水,鸳鸯的羽毛细腻而生动,水波纹轻轻荡漾,仿佛能感受到水的流动。
  在看到司槐过来,司箐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站起身,迎了过去。
  瞧着比前几日更加憔悴的司槐,司箐的眼眶一下就红了,顾不得三七还在场,抱着司槐便开始哭泣。
  对于司箐来说,她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两人之间的感情,已经将司槐视为唯一亲人的司箐,只知道一件事。
  司槐跟她在一起时,很开心,身体也有在越来越好,可自从跟了沈砚礼,一切都变了。
  司箐没见识过司槐发狂时的样子,但她还是从其他人的口中大致听到了些当时的情景。
  向来情绪稳定的弟弟,竟然发疯伤人,这更让司箐坚定了要带他离开的想法。
  姐弟二人回到屋内交谈之际,沈砚礼也开始聆听林宝臣查询大量医籍得出的结论。
  林宝臣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本十分残旧的书籍,翻到其中一页递给沈砚礼。
  柔和的烛台光影下,案上书页中浅淡的字迹密密麻麻。
  林宝臣深吸一口气,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定平和,向沈砚礼做起说明。
  “幽音虫,多成长于不见天日的深山古洞或地下秘境,也有些会在战场或坟地中成长,因其对有规律的声音敏感,因而得名。”
  沈砚礼一边听着林宝臣的介绍,一边将视线看向那张幽音虫的绘图。
  那样子十分细小,就像是一根近乎透明的丝线。
  林宝臣也在此刻说到了它们的样貌和特点。
  “它们的颜色通常为深黑、暗红或墨绿,能够与阴影融为一体,难以被发现。
  文字记载表明,其身上可能有奇异的纹路,这些纹路在特定光线下会闪烁着幽光。”
  解释完幽音虫,林宝臣深吸一口气,神色凝重的分析道:“据古籍所载,幽音虫可炼为蛊,名之为“引心蛊”。